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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盏油灯
来到乡下老家,拉开积满灰尘的柜子,一个陈旧的煤油灯咉入眼帘。古董色外表,摸上去满是痕痕的印迹,把手之间是一个玻璃制成的小罐子,由古铜色的铁丝缠绕着,划开火柴,点起蜡芯,微微的灯光充斥着,蜡油缓缓滴落,留下了一个个粗糙的脚印。
那是80年代的一个冬日,煤油灯被放在了他的桌角边,一点浅浅的微光照着那简陋的木板桌,他弯着腰,低头看着那从几十里外买来的书,书巴掌大,紧紧握在他的手心里,很薄也很厚。“读书多费钱啊,不用让他读了,还是让他做生意比较好,不仅不花钱,还能赚钱呢。”“别听他的话,读书才有更好的收入,才能出息。”他双眼半闭着,沉思着早晨邻居与父亲的对话。煤油灯灯光透过缝隙照在了母亲身上,那双不停刺绣的手上,还有那劳累的脸庞。他忍不住眼角发红,泪水浸满眼眶,无声地抽泣着。
后来,煤油灯度过了好多个深夜,灯芯颤颤地发着光,弱小、无助又那么坚定。点亮了那抹背影,那行文字与那颗炽热的心。
几年后的那个夏日,他收到了温岭中学的录取通知书,后来,他又收到了温州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。他一下子成为了全村的榜样。那一夜,他又哭了,像个孩子那样撕心裂肺地哭。他终于做到了,他用行动反驳了当年邻居们和其他人对他父亲决定的质疑,对他的质疑。煤油灯掉在脚边,暖暖的灯光撒在他的身上,蜡油顺着蜡壁向下滴落,封尘的蜡被中蜡油重新熔化。
他就是我的父亲。
再拾起煤油灯,好重。细小的灯芯,破旧的把手,慢慢走过岁月长河。刻出一个少年的内心、决心与梦想。灯光,浓淡相宜。内心,波涛汹涌。
蜡烛又点燃了那小小的灯芯,留下了那透明的蜡油,那蜡痕则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间。